一次把決定交還給自然的嘗試
山立樹 × 中興大學研究團隊
列當,是一種在台灣已被確認為極度稀少的寄生型植物。它無法獨立生存,必須依附特定寄主植物,在極為嚴苛的環境條件下,才有機會完成生命週期。然而此次的育種,是將列當寄生在「茵陳蒿」上進行觀察。
我們在最初投入這個計畫時,主要以復育為主。當然,列當本身也具有相對的實質效用,但這次更重要的,是嘗試學習如何在不過度干擾自然的情況下,進行復育。
在與黃博士及中興大學研究團隊多次討論後,我們做了一個並不容易的決定——改採「野放」方式。不再施作、不再調整土壤、不再刻意保護,僅留下最基本的觀察與紀錄。
我們探討的,只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:
如果完全回到自然條件,列當,還能不能有機率的活下來?
10 月,我們實際走進田裡查看狀況。荒草重新覆蓋地表,寄主植物自然生長,未經整理的土地,回到了最原始的樣貌。
那一次,沒有明確的好消息,也沒有明確的壞消息,但也確實有少許的列當生長於其中。
12 月再次勘查時,結果逐漸明朗。在完全野放、無任何施作的條件下,列當的生存率非常低。自然環境並沒有如我們所期待地,提供足夠穩定的條件讓它持續延續。
最後,我們做出了一個選擇——讓自然回歸自然。將這塊田重新剷平,結束這一段階段性的嘗試。
稀有植物列當的復育過程,沒有成功宣言,也沒有勵志轉折。我們得到了一個很清楚、也很重要的答案:在目前的自然條件下,列當,並不容易自行穩定存活。
這也讓我們更深刻地理解,為什麼有些植物,會逐漸走向稀有,甚至消失。不是因為沒有人努力,而是因為環境,早已不再允許它們存在。
也請大家待續。